听的了此前不久才刚塞了一张数额不菲的支票给自己的“侄子”于光朋那满含愤恨怨毒之意的话语,一时之间,尚自坐在了局长大椅之上的那肥脸男人沈福天,望向了对面处脸色平静的林唯的眼神之间,不由得,一下就是闪过了一抹惊疑的目光来。
从不远处那林唯自进的办公室内来之后所表现出的种种神情气度反应来看,依着沈福天多年来识人无数的眼光,沈福天直觉地便是能够察觉出眼前不远之处所站立着的那个平静青年,似乎与一般的年轻人有些不同。其气度反应之间的异常沉静之举,可以说是在年轻人之中殊为罕见。
在此之前的时候,沈福天听的了于光朋的一番叙说,对于昨晚上之时酒吧内所发生的事情也是大体地有所了解了。当然,此前那于光朋在叙说昨晚酒吧内所发生的事情情况之时,肯定是不会全部照实所说的,免不了删减与添加一些必要的信息。而沈福天当时听在了耳里,表面上虽然点着头,但心中却也自然明白其中所蕴含的水分。
对于像于光朋这类不学无术平日里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的心性,沈福天的心底里,是最为明白不过来的了。不过对于有些事情,沈福天自然知道自己应该采取什么样的应对态度才是最好。
望着不远之处那脸色平静静立在了那里的林唯,见其一副似乎并无多少紧张与害怕之意的沉静之态,不由得,此前已是收了于光朋所孝敬的那张支票,此刻坐在了局长大椅上的沈福天眉头间忍不住就是微微一皱来。
“就是眼前的这个青年,得罪了光朋这小子?”
见得了那林唯自闯进办公室来之后所表现出的种种沉静反应姿态,沈福天直觉地就是能够察觉出不远之处所站立着的这个青年身上的一些不同寻常之处。
人都已是被带进了警局,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还能够保持如此一副平静姿态的,要么就是身后有着什么大后台,所以这才根本无所在乎无所畏惧,要么,就是表面上在装蒜,故意地表现出这样一副姿态来着。
可是,要说眼前的这个青年身后有什么后台来的话,据光朋那小子之前所说的,对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而已,身后并无什么背景后台来着。但是如果要说眼前的这个青年是故意地装蒜的话,依着沈福天这么多年来阅人的眼光,还真看不出对方的那副平静姿态乃是装的来。
望着对面之处脸色平静所站立着的林唯,一时之间,那坐在了局长大椅之上的沈福天心中疑惑丛生,种种念头就是一闪而过。
不过,虽然说沈福天心中对于林唯的来历有些惊疑,但是此前的时候自己既然已是收下了支票,这也就注定,身为此间公安分局代理局长一职的沈福天不管如何,都得帮于光朋一把来!
当然,对于沈福天这类手握实权的人来说,所谓的帮忙,肯定却是不会明面地表露出来,一般情况下,也就是对于有些事情视若未见听而不闻而已,至多,也就是暗中地示意一下亲信下属什么的来着。如果想要使其明面表态来的话,那却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你,就是昨天晚上在酒吧内行凶的那个青年?”
沈福天收拢回此前望向林唯眼中的那丝惊疑目光,突然之间,望向林唯缓缓地出声说道了来。语气之间像是在询问,但是只这么一句话,就给昨晚上酒吧内所发生的事情给定了性,更是直接地将眼前的林唯给判定为了行凶之人来。
林唯的脸上神色之间,突然间就又是涌起了一丝的轻淡笑意了来,但是却保持沉默,只是脸色间含着轻淡笑意地望着不远之处的沈福天与那一脸怨毒之色所望向自己的于光朋,并没有回答那沈福天的问话。
似乎,对其话语,完全充耳未闻。
而那返转过身来的于光朋见得了林唯的此一副姿态,心中当即就是一阵地冷笑,认定眼前林唯的这幅轻淡姿态,不过是强装出来的而已。
原本充斥满一片怨毒愤怒之色的脸上,突然间就是流露出了几许冷笑的意味了来,接着,于光朋的眼神间就是朝着不远之处的林唯挑衅而轻蔑地一挑:“怎么了,臭小子,现在吓傻了,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是吧?”
“告诉你,沈叔叔可是这间公安局的局长,你他妈的昨天晚上的时候不是很狂的吗?你现在继续接着狂啊,继续在这里接着狂啊,我倒是要看你小子能够装到什么时候!”
突然之间,那脸上神色间似乎有了些激动地说着的于光朋猛地一下就是从座位上站起了身子,一边说着,一边就是朝着林唯大步走过来,看那副架势模样,似乎是就想要在此找林唯好好算账,以雪昨天晚上之耻来一般!
“光朋,别冲动,既然他犯了事情,你要相信我们警局,会给你一个公正的交代的。”
原本见得自己发话之后而不远之处的那个年轻人却没有回答自己的问话,只是脸上诡异地笑着,仿似一副根本不将自己的话语给放在耳里来的模样,其心中不由就亦自是有些暗怒的沈福天乍一见得了于光朋那一副似乎想要就此找不远之处那个青年麻烦来的模样架势,顿时之间,沈福天的那张肥胖大脸之上就是微微地一变色,随后,猛地就是大声地喝了一声出来。
在自己这局长办公室内找别人麻烦,这样容易授人以柄的事情,对于沈福天来说,当然却是极为地忌讳来的。虽然说,沈福天如同现阶段现体制内太多的官员一般,平日里贪污受贿的事情没少干过,但是,能够在错综复杂的官场内混迹到现在这样的一个地位,平日里所应有的谨慎,对于最近刚爬上这间分局代理局长一职的沈福天来说,却肯定是具备来的。
此刻眼见得了那于光朋一副就想要在此找回场子的架势,沈福天的心中不由就是一凛然。甚至乎,心间就是觉着眼前这个所谓的“侄子”未免有些过于冲动,未免有些过于不会把握自己的情绪了点,日后,恐怕难成气候,难以接下其父亲的班来。
对于沈福天来说,这次之所以会卖面子帮于光朋这个所谓的“侄子”的忙,一方面自然是看在了于光朋这个侄子孝敬自己的那笔数额不小的支票之上,另一方面,则更多地是看在了其父于天豪的面子之上来着。
于光朋的父亲于天豪身为本市著名企业风宇集团的第二大股东,不仅个人掌握着风宇集团近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身家亿万,平日里所结识的,亦皆是一些各方面各位面的显赫人物,其中亦少不了一些市局级别的高干领导。沈福天虽然现在贵为市分局代理局长一职,但是在很多方面之上,有时候亦是得靠着于天豪这个某种战略层次意义上的“合作伙伴”牵线搭桥来着。
而那原本由于乍然见得了昨晚上之时不仅破坏了自己的好事,而且更是致使自己在人前遭受了莫大耻辱的林唯,心中一时间就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那青年男子于光朋,当在乍然听的了沈福天的那一声喝叫来之时,顿时之间,于光朋那原本有些激荡抑制不住的心绪之间,就亦自是犹若醍醐灌顶一般,猛地一下清醒了过来了。
“对啊,自己现在警局里面的关系都已经打通了,眼前的这个臭小子已是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自己现在,却是有什么好急着报仇来的?在这警局之内,自然有人帮自己好好地教训眼前的这个臭小子来着,却是哪里用得着自己动手来着?”
那青年男子于光朋的心间,一下子,就是闪过了种种的念头了来,而同时间,于光朋那原本朝着林唯的所在位置大步跨去的脚步之间,亦是猛地一下,就是顿住了来!
旋即,于光朋望了业已是只隔了数米之遥的那身形间不曾移动半分,脸上依旧是平静而轻淡笑着的林唯一眼,眼神之间满是一片怨毒而深沉得意的目光。接着,蓦然间就又是转过了头去,一改脸色,望向那仍自是坐在了局长大椅上的沈福天笑着说道来:“是,是,沈叔叔,我相信,警局肯定是会给我一个公平公正的交代的。”
“像眼前这个臭小子昨晚上在酒吧内无故恶意殴打人的行为,我想,应该足可以判处半年的监禁,沈叔叔,您说是吧?”
青年男子于光朋当在说到了后面来之时,突然之间,就又是侧过头来,一脸冷笑与得意之色地望向了不远之处的林唯来。
“半年监禁?”
林唯见得了青年男子于光朋的此一副得意姿态,突然之间,林唯的嘴角间,就是勾起了一抹邪异的冷笑了来。霎时之间,似乎有一股莫名而冷彻心底的寒意,自林唯的身周四处扩散开来。
“怎么了,你觉得恶意殴打人的行为还不够判处半年监禁么?那好,我再给你加上一条罪,在警局内企图畏罪潜逃,这条罪名,你觉得怎么样?”
就在这时,还不待那对面之处的青年男子于光朋再说什么,突然之间,门外一声冷沉而得意的话音乍然间传进,接着,之前审讯室内的那名年轻警察男子,就是一脸得意与阴狠之色地走进了此间办公室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