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府占地面积很大,足有几十亩地,这在蓟城里面,这样规模的占地面积,也仅次于国君的宫殿和姬超的相国府了。
水府原先占地面积并不大,只是现在其中的一部分,经过十几年的发展,水净通过买地、换地,将水府周围的地块都连在了一起,这才形成了水府现有的规模。
以水净的住处为中心,水府共分五个大院,分别是东院、前院、西院、后院和中院。五个大院相辅相成,分开了可以看成是五个独立的大院,联在一起又可以看成是一个大院。
这个五个大院中,水净这一脉占了三个,分别是前院、中院和后院,而东院则是给了他的两个弟弟水凌、水冰居住,西院则是给了他的二叔和三叔居住。
这个时期的大家族大部分都是聚族而居,整个家族都居住在一起,有什么事情整个家族的人都能帮衬着,这是聚族而居的好处。但是,聚族而居也有坏处,就是人口多,管理起来相对复杂,兄弟、妯娌间有什么矛盾,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反而更会激化矛盾。
水府看似是一碗平静的水,可是这碗水的底下却蕴藏着暗流。首先是水净和他的亲弟弟水冰的关系,两个人从十几年前关系就开始不和了,虽然水冰的家人都还居住在这里,但是水冰本人却很少回来。
因为家族有族规,不允许水姓子弟在外面分府独居。所以,水冰十几年的时间里,总共就回来过三次,倒是水冰的妻儿外出的机会比较多,一走便是几个月,水府东院绝大部分时间里,都只有水凌一家人居住。
水凌现在贵为燕国的中大夫,是水净的左膀右臂,水府的一些事务也绝大多数都是水凌代替水净去办的,久而久之,水凌就相当于水府的二当家的了。虽然大家没有喊出来,可是众人都心知肚明。
其次,是西院的情况,西院居住着水净的二叔和三叔,这是水净之父水忠的亲兄弟,水净的二叔去世的早,所以那一脉基本上都是由水净二叔的长子水冲当家,水冲还有水况、水冷两个弟弟,这兄弟三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尤其是水冲,水净给他安排了一个县令,水冲上任不到一年,就把那个县弄得乌烟瘴气的,最后国君点名批评,差点把水冲给下狱了。要不是水净在那里周旋着,水冲免不了要遭受不少牢狱之灾。可是,水冲非但不领情,反而还埋怨水净不为自己的族人着想了,差点没有把水净给气死。
水况、水冷两兄弟的才能有限,水净把他们两个人安排在一个县里做官,一个做了县尉,一个做了县丞,相比之下,这两兄弟倒是比较老实本分。但是久而久之,两兄弟的本性便露出来了,他们和县里其他官吏相互勾结在一起,组成了一个联盟,不管是谁来当县令,都超不过半年,就会被这两兄弟把县令挤兑走。
后来这件事闹到国君那里去了,还是水净出面收拾的烂摊子,自己以上卿身份,代理县令之职,经过一番整顿后,将县里的政治弄得十分清明,而水况、水冷两兄弟也被水净罢免了官职,一直赋闲在家里。
本想着水冲、水况、水冷三兄弟赋闲在家里会闭门思过,痛改前非,哪知道他们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经常一起出去吃喝嫖赌,打着水净的名义,到处惹是生非,弄得水净是一身骚。
从此,水净便严令水冲、水况、水冷三兄弟不准出门,但是这三个人即便是在家里也没有闲着,他们和三叔水仁住的很近,没事就到三叔那里串门,在那里搬弄是非,弄得三叔水仁和水净的关系也变得紧张了起来。
水净的三叔水仁,起初和水净的关系还算不错,而且水仁也有一定的才能,但却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好色。
水净之父水忠在世的时候,水仁是水忠的左膀右臂,为水氏家族的发展也贡献了不少,水仁不仅做过中大夫,还当过将,带兵打过仗,水净带兵打仗的能力,有一部分是得益于水仁的指导。水净年轻时,曾跟随水仁在军队里厮混过,水仁指挥军队作战的情况,水净是亲眼目睹的,而且当年水仁在居庸关曾经以少胜多,击退过匈奴人,曾经是水净的偶像。
但是,在一次战役中,水仁的背脊被匈奴人的箭矢射中,差点死掉了。水仁伤好后,就一直无法直着腰站立,必须借助拐杖,渐渐成为了一个驼背的人。自那之后,水仁再也没有上过战场,一直赋闲在家里。
此时的水仁正当壮年,才三十岁左右,人生不能虚度光阴,他正好有大把的时间,把他的缺点“好色”这两个字发挥的淋漓尽致,好色程度堪称燕国第一人。这种结果就是为他带来了众多的子女,基本上每年都会有一两个子女出生,自己的儿女有的还没有自己的孙子孙女大,家庭关系复杂的程度令人发指。
水仁纵欲过度,也让他老的比较快,明明才五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却像是七八十岁。好在是,这两年水仁的精力明显下降了,也没有再找过女人,不然的话,百子千孙还是有可能的。
根据不完全统计,水仁现在的子女已经有七十多个了。由于老婆、孩子多,水仁这一脉的居住环境相对比较拥挤,生活的质量也比较堪忧。
好在水净对这个三叔还算可以,所有的子女都入了族谱,光每个月领的月钱也是给的最多的。但是,自从水冲、水况、水冷三兄弟赋闲在家后,便常去水仁那边走动,说了不少水净的坏话,久而久之,三人成虎,水仁对水净也有了一些看法。
不过,好在水仁的长子水冻是个明事理的人,在意识到水冲、水况、水冷三兄弟在那里挑拨离间后,便主动规劝父亲水仁少跟水冲、水况、水冷三兄弟来往。水冻大概是继承了父亲的基因,也有一定的领兵作战的能力,水净对这个堂弟十分的看中,对他委以重任,让他做了将,将燕国十分之一的军队都交给了他带领,目前驻扎在居庸关一带,却很少归家。
这些,都是水渊打探来的水府的概况,当夜水渊睡的很晚。
他在想,面对如此的家庭状况,明天要去家族的祠堂里进行入籍族谱的典礼,也不知道会不会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