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邵泽,我给你倒酒!”
邵泽把酒杯放到了一边:“你先告诉我皇宫里最近出了什么事?”
钟逸阳一饮而尽杯中的酒,叹了口气:“最近我父皇突然病重,就只能由我先登基了,但是因为屹国对我们虎视眈眈,所以我登基的事情就只能暂时保密!”
原来是这样,沈念瑾不动声色的看着两个人,他第一个希望那个昏君能够死掉,但是遗憾那个昏君不能死于他之手!
现在只要找一个机会,用这个小皇帝做要挟,从而得到越国的天下!
或者把这个小皇帝杀了,让那个老昏君伤心,也让他尝尝骨肉分离的滋味!
现在同在一个酒桌上,沈念瑾并不需要用匕首,而是直接把药下到他的酒中便足够!
沈念瑾盘算着什么时间动手,便听着两个人的对话。
“我说逸阳,先帝身体怎么样了?咱们在这房中饮酒作乐,倒不如我随你去看看先帝……”
只见钟逸阳一脸不屑的表情将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你是不是想说我应该遵守孝道?现在应该在我父皇的床前痛哭流涕?”
邵泽看着钟逸阳:“难道不是吗?就算是做做样子……”
“连样子我也不想做!虽然他是我的父皇,但是他这些年来所犯下的种种罪行都是我所不能原谅的,他侵略他国国土,残杀他国人民,他根本就不把别国的人民当成是人,或者说也并不把咱们越国的人当成人!只是拼命的加重赋税,来支持战争,其实已经民不聊生!如今他得了如此重病,我想……”
沈念瑾不动声色的看着钟逸阳,但事实上心中已经颇感吃惊,毕竟像是这种养尊处优的皇室家族的孩子,怎么可能体会到人民的痛苦?
就算是他沈念瑾,也是因为曾经流落在皇宫之外,才明白百姓所受的苦!
“你还是别说了,这种话万一叫别人听去了……”
钟逸阳自顾自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龙袍,黄灿灿的闪着金光:“我现在是皇帝,我说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再说,我知道我父皇或许很快就要驾崩了!”
“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父皇!”邵泽严肃的劝慰道。
可是每当提起父皇这两个字,钟逸阳的脸上就只有不屑与愤恨。
其实,钟逸阳的身份原本只不过是宫中的一个贱婢的孩子,是皇帝一时情迷意乱所致,所以皇帝根本就没把钟逸阳看在眼里!
但钟逸阳之所以今日登基,也是因为前面的几名皇子若不是生病就是受伤而死,反倒是他成了皇上眼中唯一的继承人。
对待这个继承人,皇上也只有怒骂与教训,这或许也可以称之为一种父爱,但事实上只有钟逸阳的心里清楚,他对他从没有半点的爱!只有利用!
“他对我和我母亲所做的那些事情,我可以暂且不提,可是如今一直在加重赋税,来攻打别国这样的事我不能理解,皇帝的命是人命,人民的命就不是人命了吗?”
原本沈念瑾是想在钟逸阳说话的时候往他的水杯中下毒,但是当他听到刚刚那句话时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一时间,心中升起了对这个年轻的皇帝的一种敬佩之情,但也在心中犹豫着,若是此时不杀,或许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
可若是杀了,让人民失去这样一位好皇帝,他岂不也是一名罪人?
“逸阳,先帝得的是什么病?难不成真像你所说的那样没救了吗?”
邵泽的声音压低了问道。
钟逸阳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病,只知道得了这种病会全身溃烂,所经之地都是浓浓的恶臭,接下来就是高烧……”
说到这里,邵泽愣了一愣,便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说与了钟逸阳!
“你是说我父皇也中了那种毒?”
怎么可能?
沈念瑾微微皱起眉头,越国宫殿把手森严,到底有谁与这位先帝有着深仇大恨?
而且这个人几乎不可能是越国的人,因为这种毒药一旦沾上必死无疑,所以这位统治者当然不可能让这种毒药出现在自己的国度之中!
那么极大的可能是别国的人!
难不成是自己国家的?
杀了皇帝的念头渐渐消减了下去,因为他想知道究竟是谁先他一步下毒于先帝!
“看来我必须要查明这种毒药的来源,否则恐怕是要有更多的人中毒而死!”
而就在这时,外面突然有人拍着门说道:“皇上,先帝他可能就快要不行了,他召见您过去……”
“你们随我一起去吧!”
“这怎么可以?”
钟逸阳的眼神中带着一抹复杂的情绪:“我本来就不想见他,说实话,他和我之间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父子亲情。”
这些年,他的这位父皇是怎么冷待他和他的母亲的,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年他的母亲被父皇宠幸,意外怀有身孕,却因身份低贱,将他生下之后,不能亲自抚养他,已是对他思念成疾,还受尽其他嫔妃的欺辱,最终便在这后宫争斗中成为了无辜的牺牲品。
他恨他的父皇,哪怕后来父皇让他继承皇位,但母亲之死,始终是他心头扎得最深的那根刺,若非那个男人薄情寡义,他的母亲也不会惨死于冷宫之中。
钟逸阳带着邵泽和沈念瑾来到了皇帝的寝殿,一进门便可听到虚弱的呼吸声,他万般不情愿的来到了父皇的床前。
而这时,沈念瑾也终于再次看到了老皇帝的面容,与杀害自己父皇时的狰狞不同,此时此刻的他皮肉已经溃烂的不成样子,那双眼睛中再也没有了侵略时的戾气,反而换成了一种哀求!
邵泽转过头,不经意间看到了沈念瑾那微微翘起的嘴角,以及那眼神中难以言说的快意。